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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渐冻手指敲碎赛博酆都（第1页）

羲柳懿的右手中指在抽搐。

这是渐冻症发作的前兆，苍白的指节像生锈的机械轴承般卡死在键盘上。他盯着屏幕里跳动的血色对话框，冷汗顺着植入脊椎的十二根纳米针灸管往下淌，在轮椅坐垫上晕开一片湿痕。

“容器七号，你只剩三分钟。”对话框裂变成无数蠕动的甲骨文，那是修真暗网特有的加密符文。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扯开衣领露出脖颈处的脑机接口。蓝光闪过，意识如坠冰窟——这是第四次接单破解光明会的疫苗数据库，前三个同行都被“天道反噬”烧成了植物人。

但这次不一样。

数据洪流中浮现金色锁链，每一节都刻着《黄庭经》片段。羲柳懿的电子义眼疯狂闪烁，视野里疫苗分子结构正重组为镇压符咒。突然，一段隐藏代码刺入神经：玉帝敕令，凡窥天机者，削其灵根，毁其七窍。

右手中指彻底僵直。

“警告，C7神经节坏死。”机械女声从身后传来，青鸾的粉色义肢按住他肩膀，注射器扎进颈动脉，“瑶池圣水浓度70，痛觉屏蔽失效。”

液体注入的瞬间，羲柳懿在剧痛中看清了真相——那些所谓的疫苗，分明是浸泡着雷部符文的青铜匕首，正顺着全球物流系统刺入每个接种者的眉心。

“找到你了。”

对话框突然爆出血光，他的瞳孔倒映出加密者真容：银发老者额嵌金色芯片，背后悬浮着三百六十枚疫苗瓶组成的周天星斗大阵。

光明会掌教，张天师。

纳米针灸管集体过载，羲柳懿的脊椎炸开一串电火花。青鸾的虹膜数据流狂飙：“对方在反向追踪！要切断……”

“不！”他嘶吼着将左手插入脑机接口，物理疼痛让意识清醒了一瞬，“给我转接比特币矿池！”

五百台矿机的算力呼啸而至，他在修真暗网与区块链的夹缝中劈开一条生路。数据战场上，雷部残符与疫苗病毒厮杀，直到最后一枚符文咬住数据库核心——

天道容器编号：007

姓名：羲柳懿

灵根状态：已剥离

轮椅猛地后仰，他撞翻手术器械架。青鸾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这是她产生情绪波动时的故障特征。

“原来我才是货物……”羲柳懿举起颤抖的右手，圣水正从毛孔渗出诡异金芒。

警报器骤然尖啸。走廊传来重甲踏地声，青鸾的听觉传感器捕捉到关键词：“……清除残次品……回收瑶池圣水……”

“趴下！”

她扑倒羲柳懿的瞬间，病房铁门被二维码光刃切成碎片。三个头戴呼吸面罩的杀手踏入，为首者举起手机摄像头：“目标确认，功德值10000，执行天罚。”

红光扫过，青鸾的护士服燃起青色火焰。羲柳懿扯断纳米针灸管，带着血珠的手指插入墙内电路板。

“雷部秘传，引！”

整层楼的灯光炸成电蛇，他借着短暂强光看清杀手脖颈的烙印——玉蝉仙子直播间的粉丝编号。青鸾趁机甩出光纤数据线，勒断一名杀手的喉骨。

“从西侧垃圾通道走。”她拎起羲柳懿的衣领，机械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七秒后会有一辆垃圾车经过。”

坠落时，羲柳懿看见自己的血滴在杀手尸体上。本该被圣水腐蚀的皮肤，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接种记录——这些刽子手，全都是打过光明会疫苗的“优良容器”。

垃圾车碾过碎玻璃，他蜷缩在医疗废料堆里，捏紧从杀手身上扯下的铭牌。青鸾正在删除监控记录，忽然转头：“你左眼在流血。”

不是血。

羲柳懿抹了抹眼眶，指尖沾着细碎金屑。那是玉帝神格碎片的辉光，此刻正在他视网膜上烧灼出两行小篆：

天庭重启倒计时：360日

当前灵根回收率：793

远处传来更多脚步声，他咬开最后一管圣水注射器。

“去老地方。”羲柳懿将铭牌捏成粉末，“是时候拜访一下雷部那些……死人遗产了。”

青鸾的瞳孔数据流停顿了一帧，这是她第一次没有立即执行指令。

雨开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