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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疫苗瓶底的雷部残符（第1页）

青鸾的机械手指划过冷藏柜玻璃，冷气在她睫毛上凝成霜。羲柳懿的电子义眼调整焦距，七百支疫苗瓶在黑暗中浮起幽绿符文，像一群蜷缩的毒蜘蛛。

“科兴生物仓库，B区23架。”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纳米针灸管在袖口探出半寸，“张天师倒是会挑地方。”

轮椅碾过结霜的地面，发出细碎的咔吱声。三小时前那场追杀让他的左腿彻底失去知觉，现在连圣水注射也只能维持四成肌力。青鸾突然蹲下身，指尖划过货架底部——那里有串未干的血迹，蜿蜒成雷部秘传的“巽”字纹。

“至少五个修士来过。”她的瞳孔闪过光谱分析数据，“血里有纳米机器人残骸，光明会在钓鱼执法。”

羲柳懿轻笑一声，扯开疫苗包装盒。铝塑板在指尖翻飞的刹那，他忽然僵住——瓶底钢印不是生产批号，而是一道缩微版五雷符。

记忆如电流般窜过神经。七岁那年孤儿院集体接种，护士的注射器上也有同样的纹路。青鸾的警告声仿佛从水下传来：“别碰！”

太迟了。

符咒在视网膜上爆开，羲柳懿的意识被拽入幻境。漫天金甲神将手持疫苗接种枪，脚下是无数抽搐的渐冻症患者。张天师的法相高悬云端，三百六十枚疫苗瓶组成的天罗地网正在抽取蓝色光丝——那是人类的灵根。

“容器七号，你本应是最完美的祭品。”神将的枪口抵住他眉心，“为何要逃？”

剧痛炸裂的前一秒，青鸾的机械臂贯穿幻象。她将整管瑶池圣水注入羲柳懿太阳穴，数据洪流与修真幻境在脑域轰然对撞。

“呼吸频率120，建议立即撤离。”她扯断羲柳懿脑后的数据线，疫苗瓶哗啦啦碎了一地。

走廊传来脚步声。

王主任的秃头在监控器里晃过，啤酒肚卡在安全门缝隙间。“哪个崽种偷老子的货……”骂声戛然而止，他肥厚的手掌按在警报器上，“保安！B区有贼！”

青鸾甩出光纤缠住吊灯，羲柳懿趁机抛出纳米针灸。十二道银光钉入通风管道，组成简易的雷部引灵阵。当保安踹开门的瞬间，五百支疫苗齐齐爆裂，符咒灵气与制冷剂混合成紫色毒雾。

“闭气！”

青鸾拎起羲柳懿跃上货架，机械腿蹬墙借力撞碎玻璃穹顶。月光混着探照灯扫过，羲柳懿在坠落中看见王主任的西装内衬——那家伙胸前挂着玉蝉仙子直播间的金粉勋章。

垃圾车再次接住他们。这次车厢里堆满中药渣，苦涩的药香掩盖了血腥味。青鸾突然撕开护士服下摆，露出腰间的金属铭牌——那是光明会的员工标识，正闪烁着定位红光。

“他们在我脊椎装了发信器。”她握紧羲柳懿的手按向自己后腰，“破坏它，或者杀了我。”

掌心传来机械的震颤，像一颗冰冷的心脏。羲柳懿想起幻境中那些被抽灵根的人，他们的眼神和此时的青鸾一模一样。

“转身。”他咬破指尖在铭牌上画出血符，纳米针灸管刺入接口缝隙，“雷部秘传·逆灵诀，可能会疼。”

青鸾的数据屏闪过乱码：“疼痛模块已卸载。”

电弧炸响的瞬间，整个城区的路灯同时熄灭。羲柳懿抹了把鼻血，看着冒烟的铭牌笑道：“现在你欠我一条命了，记得把圣水配方打折……”

惨叫从街角传来。

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巷口抽搐，疫苗瓶滚进下水道。羲柳懿操控轮椅冲过去时，那人脖颈已浮现锁链状尸斑——和张天师幻境里被抽灵根的死状一模一样。

“生前接种过光明会加强针。”青鸾扫描尸体瞳孔，“脑机接口有高温熔毁痕迹，他在死前最后一刻还在上传数据。”

羲柳懿掰开死者紧握的手，一枚沾血的U盘闪着微光。插入便携读取器的瞬间，全息投影炸开——

那是他找了十年的妹妹。

五岁的小女孩被固定在手术台上，头顶悬着抽取灵根的金色漏斗。视频标签标注着：容器013号，灵根纯度99，已投放昆仑育幼院。

垃圾车突然急刹。青鸾抱住羲柳懿滚进绿化带，原先的位置被二维码光刃劈出半米深坑。戴呼吸面罩的杀手从天而降，袖口露出玉蝉仙子应援手环。

“找到你了。”领头者舔了舔疫苗瓶碎片，“仙子说你的心脏能换十万打赏币。”

羲柳懿按下轮椅扶手的暗格，纳米针灸管组合成长枪。雷纹在枪身游走时，他瞥见青鸾正在用判官笔型电磁枪校准角度——准星锁定的是他后心。

“别动。”她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你眼底的神格碎片在暴走。”

枪响。

电磁脉冲擦过羲柳懿耳际，击碎了他身后正在成型的雷劫云。杀手们怔住的刹那，雷部长枪洞穿三人胸膛。青鸾拽过轮椅冲进地铁口，身后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垃圾桶。

在隧道深处，羲柳懿颤抖着捧起U盘。全息影像中的妹妹正在哭喊，口型是他教过的第一句摩尔斯电码——

哥哥，他们在昆仑山

青鸾突然按住太阳穴，瑶池圣水从她指缝渗出：“检测到脑机接口异常，建议立即……”

话音未落，羲柳懿的电子义眼突然显示一行血字：

天庭倒计时359日

灵根回收率799

地铁呼啸而过，广告屏正在播放玉蝉仙子的直播预告：“明晚八点，带你看真正的渡劫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