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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节 识子巫女（第1页）

我的手可以识别孕妇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因此村里人称我为巫女。

可随着村子里的女婴尸体不知何时已经高高地堆成一座山时，我顿感不妙。

果不其然，一夜之间，无论男女老少、生禽家畜，肚子全都隆起，排成一列，让我识男女、辨雌雄。

1

自我出生起就被母亲丢在垃圾堆里自生自灭。

但我好像天生生命力顽强。

母狗在一旁喂奶时，我也凑上去撮几口。

我渴得哇哇大哭时，天上下起了小雨。

慢慢地，我虽瘦弱却也长大。

我经常穿着别人不要的衣服鞋子，在路上找吃的，直到一日杨婶怀着孕站我面前：「野娃子，你说我这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我的手不自觉摸上杨婶的肚子，杨婶一巴掌甩我脸上：「谁让你摸我肚子的？真是找死！」

她还要再打我，我脱口而出：「男孩。」

杨婶心情突然就好了，还在我跟前扔下一个馍：「说到我心坎上了，等娃生下来，要是真是男娃，我包你几天吃饱饱的！」

我兴奋着拿起馍啃着，完全忘了脸上的痛感。

两月过去，我本已将杨婶的事忘在脑后，但某天半夜，王叔领着他媳妇，找到了我：「野娃子，呸，瞧我这嘴，现在应该叫您巫女，您摸摸我媳妇这肚子，里面是男娃还是女娃啊？」

我应了他们：「男娃。」

王叔和王婶两人高兴得不得了：「巫女都这样说了，保准没错！」

原来王婶是看到杨婶抱个男娃羡慕得不行，想问问王婶吃什么可以生男娃，杨婶只说：「找巫女，村里那个野娃子，她一摸你肚子，就知道你能不能生个男娃！」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村里人不仅给我修了庙，还管我每顿都吃得好。

我每天都坐在庙里，等着人来供奉我，他们求子拜我，识子也拜我，要我伸手摸肚子，一碗饭换就足够。

可我那时候还小，摸出是女我就说女，摸出是男我就说男，甚至死婴，我也能摸出。

到我真正意识到这样的做法有违天理时，一切都太晚了。

2

我刚出庙门口，门口就放着个女婴，已经断了气。

我见惯了这种行为，抱着女婴就去婴儿墓那里埋尸。

说起来这个婴儿墓什么时候建的我已经忘了。

只记得是为了方便处理婴儿尸体，防止大街小巷随处乱扔尸体。

村里人倒也听话，我说他们要是不妥善处理孩子，我就不会给他们识男女。

只是偶尔，会有那么几个不听话的人。

我挖了个坑，埋了婴儿，再抬头才现，这墓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堆成山。

全是女婴。

再加上村里的小孩子全是男娃，青年人找不到媳妇，连隔壁村也不愿意往我们村嫁女儿，说是自己村里都不够用的。

我才意识到，我这样的做法，是在断村里人的后，男女比例失调，迟早，我们这个小村子里的人要死绝。

我在纠结要不要不做这个巫女的时候，总觉得胸口闷得慌。

没一会儿，张强来了我的庙中，他从盒子里拿出饭菜，一脸敬意：「巫女，您吃。」

张强，是专门为我送饭的帮手。

我正吃着，张强盯得我浑身不舒服：「你犯病了这样看着我？」

张强挠头：「巫女，以前没现您还长的挺好看。」

我出言警告：「你们这些人，休想打我的主意，我早就说过，我若嫁了人，手就摸不出男女了。」

张强怔怔地点头。

当然我这话是乱说的，我只想享受这种受人尊敬的感觉。

饭后我的胸口还是闷，太阳也快要落山了，我便睡了。

庙里太吵了，我被吵醒了，一肚子火：「谁呀大半夜闹这大动静！」

看清眼前的一切后我赶紧闭嘴大气都不敢出。

一群婴儿在我庙里爬来爬去，有哭的有笑的。

现在都齐刷刷看向我。

我心中顿感不妙，我这是要遭报应了？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饶我一条小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