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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节 胭脂（第6页）

女人们饭后闲聊，过来凑热闹，现春香的胯下染了一片红。

李胭脂抱着春香撕心裂肺地哭。

我听到这声音，心在滴血，难受极了，看到村里的那群男孩凑过来，不管是谁，冲过去就是一顿乱揍。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今天我要你们偿命。」

双拳难敌四手，我被揍得趴在地上，女人们过来拉架，说春香醒了，她只是昏过去了。

李胭脂喜极而泣，我心里的内疚瞬间轻松了好多。

「小孩子家打打闹闹得没个轻重，好在人没事，没事就好。」

她们相互笑笑，没当回事。

春香不太方便地站起来：「我肚子饿了。」

「都那么长时间了，当然饿了，吃完饭睡一觉，明早啥事也没了。」

李胭脂想说话，可看到女儿又不说了。

女人们架着春香走了，一路说给她做好多好吃的，她们竟然用一顿饭把这事了了。

7

村里的四周出现了生面孔，鬼鬼祟祟的，大伙多了几分警惕。

「警察便衣。」

村长是这么认为的。那些警察像狼一样，一定是在村里嗅到了血的味道，安插人手蹲点，来搜集证据，最好是当场拿下。

村长叫男人们到山上去放牛，那些人在牛周边打转转，假装是买牛的，跟我们说牛的行情。

这更加让村长相信他们是警察了，叫村里装乖巧，男人们牛也不放了，去地里采收女人们种下的芝麻。

没人欺负李胭脂了，她过上了短暂的好日子。

她帮我家收芝麻，很卖力气，一人要干三个人的活，因为阿爸和阿娘一定躲在某处的阴凉下缠绵了。

我抬头看，青绿的芝麻一望无际，没几个人在干活，芝麻稀疏的地方，叶子和杆摇晃得厉害。

这些男人，抢到媳妇后懒习惯了，哪会干地里的活，一天尽想着翻云覆雨的事。

这个时候，我会悄悄偷他们的衣服，扔到老远的地方，让他们光着屁股在芝麻叶下钻，然后我瞅准机会，狠狠地给他们屁股一巴掌。

多么响亮又滑稽的声音。

李胭脂听到声响后看着我笑，也跟着笑。

我很开心，希望她每天都可以笑一下，所以我很卖力，好多人的屁股上都留下了我的巴掌。

可是那天傍晚，我和李胭脂笑不出来了。

因为我们认出了偷来的衣服是春香的。

李胭脂哭了，跑过去将衣服扔在春香和村长儿子江国的身上，一边用芝麻秆抽他们。

江国抱着衣服一溜烟跑了，春香还在穿衣服。

「李胭脂你疯了，你是不是想打死我？」

「我今天就是要打死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干这种事？」

「只要他们和我玩，我乐意。」

李胭脂打得更狠了。

「你这是下贱，不要脸。」

「李胭脂你才不要脸，我这都是跟你学的。」

李胭脂愣住了，春香认为戳中了她的要害。

「你忘了，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了——婊子，你还有脸说我，我比你强多了，我可不收钱。」

李胭脂扇了春香响亮的耳光，春香捂住脸跑了，还一路大声地叫李胭脂婊子。

这个死丫头就是欠收拾。

我看到李胭脂坐在地上哭，真想追过去，狠狠地再扇春香几嘴巴，她怎么能这么说她娘，伤她娘的心？

我打不过她，她大我好几岁。

可怜天下父母心，春香再怎么不是，李胭脂也不能放任她不管，就把春香关在屋子里，哪儿都不许去，不然春香真成什么了。

白天李胭脂要收芝麻，晚上要榨油，所以看管犯人的事就落到我身上。

和春香聊开了，她告诉我她那么做，是希望他们不要再欺负李胭脂了，她够惨，够可怜了。

她说她不相信警察，警察总是在敲诈李胭脂的钱，她见过很多次了。

我心里很不好受：「你和你娘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吧。」

她笑了，说就是在外天天被人打，她俩像狗那样活着，才跑到穷旮旯里的。

现实的残酷，就是明明摆在你面前，你除了痛苦，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突然心疼春香了，不管怎样，她心还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