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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节 九春秋霜（第11页）

不过我并不打算就这样供出文天，这种蠢货城府不深，只需将计就计，他就能反过来成为我的棋子。

「你不怕死吗？」我问道，「难道不知玷污皇后乃死罪？」

「小人当然怕死，」老头哭丧着脸道，「可就算我不来，文将军一样得杀我，我还不如临死前尝尝皇后的滋味呢！」

此人还真是龌龊。

我强忍着想一招将其毙命的冲动，冷冷道：「那本宫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可想要？」

「谢娘娘厚恩！」他连忙磕头道，「谢娘娘厚恩！」

我于是将早已准备好的书信交给他，让他从窗户溜走，潜逃出国，前往后蜀。

有这样一个「忠心」的信使，我丝毫不担心他会走漏风声。

甚至就算被人抓到，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书信吞进肚里。

毕竟只要有丝毫差错，他都不可能再拿到另一半解药，待一年后再次毒，他的余生都会在难以忍受的剧痛中度过。

而当那人刚走不久，屋外便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

紧接着，几名护卫撞开屋门，一名太监总管冲了进来，大声叫嚷道：「快快捉拿这奸夫淫妇，定要让他们——」

总管愣住了，他脸上奸邪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不解、惊慌以及恐惧。

毕竟此时哪有什么奸夫淫妇，只有一个老奸巨猾的皇后用残忍的目光盯着他。

而当他身后响起「皇上驾到」四个字时，他更是面无血色，一屁股跌坐在地。

「李公公，」来仪的声音中充满了杀气，「这就是你和朕说的，皇后在做龌龊的事情？」

「启、启禀陛下，奴才确实听到娘娘屋里有男人的声音！」

「荒谬！这屋里明明只有玉儿一人！李公公，你该不会是变着法子在骂朕吧？」

看着李公公被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来仪这才转过头，对我轻声道：「玉儿，没事吧？」

「没事，」我笑着道，「这种伎俩可难不住我。」

「那就好，」来仪也笑道，「不过这李公公应该不是主谋，要不要朕帮你——」

「不用，」我打断道，「他们是斗不过我的。」

我本想虚张声势，看看来仪对我有几分警戒，却没想他听到这话后，反而是更加高兴了。

他似乎还想对我说些什么，偏生那不长眼的李公公又在此时道：

「陛下！娘娘为后已久，却至今未能诞下子嗣，延续楚国血脉，此乃不祥之兆，还望陛下三思！」

李公公此话不假，朝中那些人之所以能揪着我不放，就是因为我嫁入楚国皇室多年，肚子始终没有动静。于忠臣而言，此兆不祥，于奸臣而言，此乃可乘之机。

只要我还没有身孕，围绕着我的阴谋诡计便永远不会停歇。

生子传承一事对男人来说极为重要，更何况掌握国之命脉的一国之君？换作其他皇帝，或许早就废后新立，招纳妃子了。

可来仪偏不是其他人。

他并没有顺着李公公的话来数落我，而是冷冷道：「怎么？李公公的意思是大楚有违天意，国运不济，要断送在朕的手里了？」

「非也！奴才只是——」

「好！既然不是大楚国运的问题，那想必李公公是想说朕是废物，是生不出孩子的废物，对吗？」

「陛下！奴才没有，奴才——」李公公急得快要哭了出来，他想辩解，可来仪却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

只见他拔剑而上，削去了李公公的头颅。

李公公无头的身子瘫软了下去，来仪甩去剑上血渍，用阴鸷的目光缓缓扫过所有人。

所有人都低下头颅，瑟瑟抖。

「今后若再有诋毁皇后者，」他一脚踢飞头颅，「犹如此尸！」

我看着眼前正尽力维护我的来仪，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苦涩。

如果我能在战场上碰见来仪，与他歃血为盟，并肩杀敌，那该有多好？

如果我真的是楚国皇后，能一心一意伴其身边，那该有多好？

如果我再也不用杀掉他，那，该有多好？

12

五个月后，我正在后花园中散步，一只信鸽轻轻落在了我的肩头。

我立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摘下信件后放走了它。

这是一封来自后蜀的信件。

在信中兄长告诉我说，他和妹妹已经按照我的吩咐，联合了燕、赵两国，将于两月后共同出兵，抵抗楚国的侵略。

读完后，我将来信销毁，默默地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