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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节 九春秋霜（第16页）

他的声音也明显哽咽起来。

「厚葬！」

18

十五日后，我率领齐国十万大军南下，奔赴战场。

情况比我想象中要惨烈许多。

在我走之后，楚军屡避锋芒，节节败退，终于让作为联军之的兄长急于求功，不顾一切地朝楚军起冲锋。

而也正是这一行为，逼得来仪动用了底牌。

当我赶到战场时，来仪的底牌正主宰着一切，轻而易举地击溃了三国联军。

此时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底牌是一支三万人的影子军队。

而组成这支军队的，竟是平日里围在他身边的武士。

每一天这些武士都会换人，可无论是外貌、体型还是动作神态，他们都极为相似，所以我一直以为那些武士是同一批人。

可实际上，是三万人在不停轮换！

这些武士武艺并不高强，可却比墨家机关还要精巧，每个人似乎都心灵相通，能在最短的时间变换阵法和作战方式。

甚至都不需要人指挥。

就像一个人化作三万个分身，即便是最复杂的兵法，施行起来也如吃饭喝水般简单。

我令齐国将士自后方包抄，本欲将其一网打尽，可没想到他们撤退起来竟如泥鳅般狡猾。

哪怕是阵型被骑兵冲散，他们也能各自穿插，然后再汇聚成团。

我织下天罗地网，他们却像水一样从网格中尽数逃出。

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强大的军队。

19

当我率军来到联军营中时，营里一片欢呼，士气明显高涨了不少。

在士兵们眼中，我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不光多了十万精兵强将，刚刚更是一个照面便击退了敌军。

可是将军们却知道那支军队究竟有多强大，他们不仅以极小的代价逃出生天，还顺带令我方损失三千骑兵。

我骑着马奔走于各个营帐之间，告诉他们援兵已至，四国联手，此战必胜。

我不忍心欺骗他们，但我不得不这么做，不然若军心溃散，只会有更多的人在这场战争中死去。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我终于有机会去大帐中见兄长、妹妹以及燕、赵的各位将军。

有好消息，当然也有坏消息。

好消息是楚国的文将军死在了乱战中，他缺少护卫保护，死在了一名骑兵的冲锋下。

这蠢货到底是害人终害己。

而坏消息则是兄长受了伤，虽然没有大碍，但已经无法再担联军之的重任。

「善儿，多亏了你的信使，」兄长强忍着疼痛，笑着对我道，「若不是他舍身救我，我可活不下来。」

我的信使救了兄长？这怎么可能呢？他只是个完全不通武艺的老头啊！

「不必担忧，」兄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我的伤不碍事，静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我点了点头，只是仍想不通信使一事。

「善儿，我有东西给你。」

见我没说话，兄长又继续道。同时，妹妹也走上前来，怀里抱着一副沉重的铠甲。

「你既已逃离楚国，回到后蜀，自然该恢复皇子的身份，」兄长用眼神示意，我这才现，燕、赵的将军此时正以异样的目光看着我，「赶紧把衣服换上。」

我接过铠甲，刚准备换上，却听见兄长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诸位也看到了，我已受伤，难担重任，此后联军之一职，将由杨善接替！」

此话一出，我能感到先前目光中的异样统统转化为了敌意。

我理解他们，这些血气方刚的男子提起女子便狭隘无比，自然不会对一个男扮女装的人心悦诚服。

不过我好歹在来仪身边待了这么久，要拿捏他们也不过是手到擒来。

我在副官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接着便从容地换起衣服。

而当我换好衣服的那一刻，营中突然爆出震天的响声。

十万将士一同尖啸，几个胆子小的将军立刻被吓得面如死灰。

就连定力不错的兄长也忍不住用手堵住耳朵。

我则神情自若地整理好仪容，用冷漠的眼神扫视在场众人：

「杨善领命，众将士可有不服者？」

或许是对来仪拙劣的模仿，但对付他们已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