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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节 如青如蓝（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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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成绩出来后，沈如青不负众望，我却一鸣惊人，他们才想起来，原来平平无奇的沈如蓝是沈如青的姐姐。

填报志愿的时候，我填了一个离家很远的学校。

沈如青悄悄问我：「姐姐，我可不可以跟你去同一所大学？」

虽然父母偏心，但是我和沈如青的感情一直很好，而且照顾她已经成了习惯，跟她读同一所大学我也不反感，犹豫了一下，我给她看了我的志愿。

录取通知书6续寄到我们家，有一天我经过客厅的时候，看见茶几上摆着两张完全不同的录取通知书。

我下意识地拿起一张，心里登时就咯噔一下。

这张是一所师范的录取通知书，就在本市，而且分数线比我和妹妹的成绩足足差了四五十分，但我填报的是离家十万八千里的B大。

视线下移，录取通知书上写着沈如青的名字，我才能恢复了剧烈的心率。

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几秒，我顺手拿起我的录取通知书冲进沈如青的房间，却在门前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沈如青正背对着我抽泣，单薄的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她一定是看见了那张录取通知书。

我慢慢走过去，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沈如青转过头来，眼睛哭得红肿，声音沙哑地说：「姐，妈妈改了我的志愿！她、她说我身体不好不能去远的地方读大学，还要我毕业后去当老师！她竟然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说到最后一句，沈如青已经崩溃破音。

所谓偏爱，即是束缚。

我刚要开口说话，正在厨房的母亲听见她的叫嚷便马上冲进来，一把推开我，毫不留情地说：「我难道就不是为了你好吗？女孩子家家的，去那么远读书我怎么可能放心！还有你学的那个什么制药，又有什么用！毕业了都找不到工作！还是当老师最安稳！」

母亲的出现更加刺激了沈如青的情绪，她歇斯底里地大喊：「那你凭什么就改我的志愿，姐姐呢？为什么她就可以去读她梦想的大学？」

母亲冷冷地看我一眼：「就凭我们早就放弃你姐了！你现在是想跟她学是吧？」

沈如青愕然看向神情淡然的我，动了动嘴唇，似乎想开口让母亲也放弃她，但母亲多年来的关爱让她无法产生任何反抗的念头。

只有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浑身颤抖，开始表现得呼吸困难，母亲连忙轻拍她的后背，一边说：「你看，妈妈早就说了吧，你身体不好，在学校里万一出了事该怎么办？」

隔着满脸得意的母亲，她抬起眼与我对视。

我知道她这次屈服了。

12

沈如青还是按照母亲的要求读了离家近的师范，每周必须回家一次，还时不时地被母亲突击查探。

她跟我抱怨她十点钟没回宿舍，结果第二天母亲找到她寝室把她室友连带骂了一顿，让她丢尽了脸。

而我在忙着勤工俭学，周末给小孩补习，平时兼职送外卖赚生活费和学费。

每次我觉得自己很累的时候，听一听沈如青过的日子，我又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累。

我只能安慰她，毕业就好了，等她能养活自己后就不用再受母亲掌控了。

于是沈如青开始憧憬毕业后的日子，在大学四年乖乖做一个听话的女儿，虽然母亲对她管着管那的，但父亲给她的钱从来不少，前脚给沈如青打钱，后脚她就分了一半给我。

大学毕业后，我进了一家外企工作，每天当牛做马，只有拿到工资的时候是轻松的。

沈如青进了一家私立高中的面试，薪资待遇不错，结果母亲却要她去公立学校教书。

沈如青跟母亲大吵一架，但这次有父亲帮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最后她还是拗不过父母，工作后给我打电话的次数都少了。

又过了三年，母亲开始催婚。

沈如青有一个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的男朋友，带过来给我见过，长得不错，工作又好，还对她一心一意。

我对这个准妹夫从头看到脚，用最挑剔的眼光看了好几遍，勉强同意他把我妹拐走。

但母亲要他们分手。

不外乎一个理由，男朋友不是体制内。

她给妹妹介绍的那个，虽然是体制内，但是身高一米七，长相平庸，一开口就是：「想进我们家门，必须生到儿子为止。」

沈如青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

我们姐妹俩个子都高，一米六八的身高穿了3cm的高跟鞋，看上去竟然还比号称一米七的普信男高一个头。

普信男看看她，抬起下巴又说：「我不准你穿高跟鞋，记住了吗？」

沈如青当场走人，回家后却现普信男就坐在我们家，跟父亲上谈国际政策下论家庭和谐，母亲在一旁端茶送水。

她就站在门口，听见母亲陪着笑说：「你放心，我们家如青肯定能生儿子！」

13

沈如青和父母之间的持久战很快打响。

我隔着网线给她鼓劲，时不时打个电话回家给我爸妈添堵，极力邀请妹妹挟男友来我这边工作。

沈如青一开始还能苦中作乐，跟我吐槽父母干出的荒唐事和普信男的新金句，到后面却慢慢笑不出来了。

母亲跑到她工作的地方闹，跟她上司谈心，还找到校长让人帮忙劝，全校的全体师生都知道沈老师她妈逼她结婚。

沈如青一气之下辞了工作，母亲轻描淡写地说：「没事，以后就安心当家庭主妇。」

现在轮到我给沈如青打钱了，她的好朋友叶芳特别同情她，让她跟自己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