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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节 一剑寒霜十四州（第10页）

狱卒立马去安排。

「苏茵，你没失忆！你一直都在骗我！」

沈度睚眦欲裂，他刚受过刑，也最爱对别人用刑，可这刑用到他自己身上，他才知道有多痛。

他说我心思狠毒，连挡刀骗取他信任的事都能做出来，那刀穿心而过，差一点我就真的死了，骗得他对我心生爱意，以为失忆的我是真的对他好。

我冷着脸俯视他：「你这一生，有两个女人爱你如命。」

「一个是已经死了的苏茵，一个是被你伤透了心的周令瑶，可惜，你一个都留不住，反倒觉得没人真心爱你。」

「你说你喜欢我，却让我割肉献给皇帝，多的那块也进了你的口，沈度，你这颗真心，当真是廉价得一文不值，狗都嫌脏。」

沈度缺爱，却又对感情极其不信任，自负又敏感。

他喜欢的从来不是我，而是那个可以舍身为他付出一切的人。

他追求的真爱，曾唾手可得，只要稍一伸手，就有两个女人争先恐后往他身边去。

「你不是苏茵，你到底是谁！」

「苏茵不是你这样的——」

沈度不肯接受现实，嚷嚷着苏茵和周令瑶才不是真心爱他，一个为了他的脸，一个为了他的权势，没人真心爱他。

桑皮纸一张张盖在脸上，他不停挣扎，我怕他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去揭他脸上的纸，商月桥快我一步揭了下来，那一瞬间，沈度模糊

的眼神落在我脸上，眼神怀念像是看见了主人。

沈度也配怀念主人？

我眼神一厉：「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在沈度痛苦的惨叫声中，我吩咐狱卒，其他刑罚都可以免了，但水刑每日都得有，不仅如此，还不能让他死了，我要他好好活着，直到身躯溃烂，彻底崩溃。

早一日都不许解脱。

狱卒私底下说我心狠手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我问商月桥：「觉得我恨残忍？」

「没有。」

他眨了下眼睛，别过眼去不看我。

我以为他在说谎，也不在意。

第二天我就离开皇宫，回到主人喜欢的西庐。

商月桥非要跟来，替我吹箫牵马、端茶倒水，赶跑众多宵小之辈。

他本可以留在宫中，舒舒服服当他的王爷。

做什么非得跟着我，也不再缠着我学剑。

他开始变得安静，直到主人身体崩溃的那天。

他抱住我，头埋在我的颈窝，眼泪跟着落下来。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鬼使神差的，我想告诉他我的名字。

这世间总得有人知道，我曾来过。

「孤容。」

「我叫孤容。」

声音太小，我不确定他是否听见。

后来。

商月桥收好孤容剑，替我埋葬主人，立了一块有苏茵之墓的碑。

后来。

商月桥不再用刀，行走江湖只带孤容剑，别人嘲他剑做刀用，埋没了一把好剑。

他当那人要夺他的剑，差点砍下那人的头。

后来。

商月桥一生未娶，在他死后，孤容剑并未带进棺椁，而是给了下一位有缘人。

他说：「棺椁里黑漆漆的，你会害怕。」

后来。

孤容剑换了很多主人，却总是记得曾有那么一个人，傻乎乎又特别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