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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页（第2页）

  灯松林万千萤火的光从阳台外侧投来，映得燕绥之的眼睛一片清亮，像是夜里盛着月色的湖。

  &1dquo;这位同学，我都改口了，眉头就别皱了吧。”燕绥之眼里含着笑意。

  有那么一瞬间，顾晏的眉心下意识皱得更紧了一些，不过他自己很快反应过来，倏地松开了眉心。他垂下目光，没答话，而是冲燕绥之的腿抬了抬下巴，&1dquo;右脚抬起来一点。”

  &1dquo;嗯?”

  &1dquo;应该是刚才玻璃溅到了，流血了没看见?”

  燕绥之闻言低头看过去，才现自己的右脚脚背被飞溅的玻璃划了一道口子，伤口应该不大，但渗出来一片血，他皮肤又白，衬得格外扎眼。

  &1dquo;还真没注意，小口子而已，破一点皮哪里算破，不用管它。”燕大教授本来还翘着二郎腿，放松又优雅，被顾晏这么一指，非但没把右脚抬高点，甚至下意识要把右脚放下去。

  然而顾晏却已经弯下腰，毫不在意地握住了他的脚踝。

  燕绥之：&1dquo;&he11ip;&he11ip;”

  &1dquo;我自己来。”他惊了一跳，脚背的筋骨都绷起来了。

  顾晏不咸不淡地道：&1dquo;我摔的杯子，玻璃渣伤了人，我当然得善后。”说着他还皱了一下眉，道：&1dquo;别动。”

  燕绥之：&1dquo;&he11ip;&he11ip;”

  早已准备好的棉签把伤口擦拭了一遍，混杂了薄荷味的消毒剂落在脚背上的时候有点儿凉。这是各类消毒剂里最温和的一种，洇进伤口里也不会疼。

  顾晏垂着目光，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淡，&1dquo;还真被菲兹说中了，出门一趟伤一次脚。”

  他说着，棉签不小心按重了一些，一滴多余的消毒剂顺着燕绥之清瘦的脚背，正要往下滑，顾晏顺手用拇指抹了一下。

  &he11ip;&he11ip;

  这脚搞不好要瘸。

  顾晏收拾好小盒离开阳台的时候，燕大教授看着脚背上的小口子幽幽地想。

  第48章掉皮（二）

  房间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顾晏重拿了两只玻璃杯洗干净，正在接清水。

  燕绥之看着他的背影，在水流声中问了一句，&1dquo;既然那么早就看出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水声没有断，顾晏也没有回答。

  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在思考怎么回答更为合适。

  床边的墙角放着单人用的冰箱。顾晏端着两杯清水出来，扶着冰箱门，弯腰在里面翻找了片刻。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响过后，他在其中一杯里放了一片绿色的叶子，又夹了三枚冰块。

  冰块嗑在杯壁上，出&1dquo;当啷”两声响，听着都能感觉到一股沁凉。

  顾晏就是在这沁凉的背景声中开了口，非常不经意地答了一句：&1dquo;看戏，看看你能演到什么程度。”

  &1dquo;&he11ip;&he11ip;”

  憋了两分钟就憋出这么个答案，得多棒槌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

  这对话如果放在其他一些人身上，保准能气厥过去几个，剩下的就算不厥，也舒坦不到哪里去，但是燕绥之是个例外。

  &1dquo;你要早点显露出这一面来，就别指望好好毕业了。”他嘴上这么说，眼里却依然含着一点儿浅淡的笑。

  对于顾晏的说话风格，尤其是对他的说话风格，他还是有点了解的——说出来的不一定是真的，但一定是最不中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