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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102 詛咒（第1页）

杜宇默其實也同樣意外：不是沒有料到周允軒會被他動搖，只是沒想到會把他打擊到這等程度？——他竟然在那之後，就一直一言不發，也不再有任何反應？

使得杜宇默沒能在為避免事情鬧大而必須送他回去王府的最後時限到來之前，就把他自己原本打算逼迫周允軒妥協答應配合的事項，與他交代妥當，——反而是在告知了周允軒真相之後，就被周允軒似自我保護的對他樹起了絕對的屏蔽——無論他再對他說什麼、做什麼，周允軒都始終毫無反應！

周允軒這樣，至少在杜宇默對他的了解中，還從沒有見過……

一時間，杜宇默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只能幹耗到了最後手下提醒他不能再拖延的時候，才被逼不得已的草草將已經無需重弄暈的始終是木楞不語的周允軒給直接清醒著的帶回他的王府。

至少，光就周允軒一定聽進去的杜宇默最初說的那個真相，就足以迫使周允軒不敢泄露他這次無故失蹤的真相。

而且還一定會主動替杜宇默擺脫嫌疑，以免禍連己身。

然後，他會為了擺脫自己的嫌疑，而乖乖老實地待在王府里——就連他過去隔三差五會光顧的煙花之地，這回應該也不會再去了……

事實上，周允軒回府後的反應，也跟杜宇默預判的幾乎如出一轍。

這讓杜宇默對周允軒更加放心了許多，同時也更增強了他以為能掌控周允軒的把握信心。

只是，如若只是五六天的沒再去，還說得過去。

然而這一回，周允軒卻是自從回到王府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拒絕見客，他也足不出屋的，一直就是他一個人在裡頭待了足有半月——最後還因為一直食慾欠佳而最終病倒，臥床不起了。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只不過，周允軒這樣的惹人起疑，最大的嫌疑反而不會在他身上，而是會懷疑他突然失蹤——那次，他究竟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或者，遭遇了什麼？對方有什麼企圖？——怎麼看，周允軒至多像是個「從犯」而非「主謀」，而眾人更在意的，還是那個「主謀」！

周允軒此舉，等同是沒開口的就把嫌疑引到了「施害者」身上——哪怕誰都不知究竟那個主謀是誰？

而在杜宇默眼裡，周允軒此舉，分明就是想借刀殺人！想干躺著就能坐收了漁利！

*

李言鋒回京後第一次正式上朝，就真的從周允瑞口中「驗證」了柯清雲對他做過的那第二次預言。

這事就始終縈繞在他心頭，成了他那一整日都揮之不去的心頭陰霾。

而且他預感，照這樣的明顯有預謀的節奏發展下去……柯清雲很有可能會在「聯姻」一事敲定之後的當晚，就再次「光臨」李府。

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他的判斷是對的。——也讓他心裡暗自慶幸了：幸好，當初索要的「回報」是承諾，而非其他的什麼……

「你最近來找我有些勤吶？——看來，你的目的就快得逞了吧？才會這麼迫不及待了？」

話雖是這樣說的，但是李言鋒早已在選擇跟福來客棧的掌柜達成用「承諾」作「謝禮」的一致之後，就已經等同是收取了柯清雲那邊送他的「賄賂」，——那拿人家的手短，自然也就刻意放鬆了府里的戒備，這才讓柯清雲能這麼輕易就帶人「深夜光臨」了李府……

李言鋒出身的李氏原本就是早在三代之前就已經開始沒落了。

但是，自從他受到先皇的器重，一路晉升，——他的住處也是屢次跟著翻，裡頭的人也跟著一次次換血，——到現在，他的李府內，就連看似干粗活的下人，也是個個會武，更別提靠近他書房和臥房的緊要區域的護衛們了，——他們個個雖是平民出身，但都是跟他上過戰場、打過戰、殺過人、立過功的！都是深得他的信任，尤其是在偵查和反偵察方面尤有天賦的！——這才會被他特地挑出來安排跟隨在他身邊、亦或是幫他守衛著他存放的重要秘密。

所以，如果沒有李言鋒事先授意，柯清雲等人也不可能能夠僅靠著假扮成他府里的下人的模樣就能那麼順利地一路從後門摸到他此時早已等待著她來的地方。

「是嗎？可是我怎麼覺得，是你迫不及待呢？——不然，怎麼這麼剛巧的，我要去的『目的地』的預設路線，剛好就跟你引我來此的路線竟然完全吻合呢？——該說是我們情報掌握得太過精確、分毫不差好呢，還是該說你露的破綻實在太過明顯了好呢？」

相比之下，李言鋒耍的那些小動作還是太過粗糙幼稚，果然是沒能騙過了在這方面的經驗比他更加老道的柯清雲。——她擺明了就是算準了他會故意放他們進來，才故意走他想要他們走的路線的！

她是故意不拒絕來他想要他們來到的這地方——見他！

「說吧，這次找我又有什麼事？！該不會又有什麼『預言』要提前告知我吧？」

李言鋒原本只是玩笑，心裡早認定了既然他都接受了他們的賄賂，那麼既然她來找了，就定是打算要他幫她辦事了……

「沒錯。」

——卻哪裡想到，柯清雲竟然還真的是來「預言」的？！

李言鋒一下無話可接。氣勢上也完全落了下風。

之前以為的自己早有準備，結果卻全都在柯清雲的預料之中？

「你又想耍什麼花樣？」李言鋒終於不再玩笑，先認真了起來。

「花樣？李將軍，你可曾見我對你做過什麼？——我預言的，可沒有一件是我來實現的，——那我又能在裡頭做什麼手腳，耍什麼花樣？——難不成，今日早朝上，你們雁皇給你的賞賜、還有賜婚，都是我蠱惑了你們雁皇對你做的？——就連蘇立文、還有你們太后，也都是被我給蠱惑了？」

柯清雲的反問倒的確是讓李言鋒無言以對，也不認為自己能夠找到證明的確背後就是她主使的實質證據。

但是，就算沒有任何實證可以證明，李言鋒也相信他自己的直覺——這些事都一定跟她脫不了干係！

李言鋒就只是默默地看著柯清雲，眼裡只有不服、不信。

「你愛信不信。」柯清雲突然就像看穿了李言鋒的心思一般，突然就把他在這一刻的想法給說了出來，倒確實把李言鋒給嚇了一跳。

緊接著，就聽她說道：「現在，我要給你做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我會主動來找你說的——『預言』：在你成親之後，你們雁皇將會趁熱打鐵，在及冠之後、真正收回了他的實權、坐穩了他的皇位之後，他就會指定選你唯一的同母妹妹做他的皇后。——恭喜你啊，再過不久，最多不會過半年，你將會成為真正的皇親國戚啦！」

然後，就見柯清雲一臉得逞地壞笑著轉過身，背對著他抬手揮了揮——就自顧自地走了。

不管她是什麼意思，但她轉身前的那副壞笑，還有背對著他揮手的背影，都像是在「告訴」李言鋒——「祝你好運」「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