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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140 自覺（第1页）

這一刻，蘇雲暢心裡產生了兩個疑問：

如果他對掌柜的「同類直覺」是準確的，那麼就等同是說，他如今對柯清雲的評價是他沒有能力看到她的全貌而輕率做出的判斷？

但如果他對柯清雲的判斷是準確的，那麼就是他剛才那一瞬對掌柜的直覺判斷只是錯覺？但是也提醒了他，他和掌柜是看到了柯清雲不同的面，從而才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結論？

「那也就是說，無論我有沒有誤判、錯判了，我都沒有我以為的看透了柯清雲？而且，她一定還有能讓這個掌柜都另眼相看的獨特天賦？」

不論蘇雲暢對柯清雲的看法如何，但他看掌柜，卻覺得他的能力似乎更接近他所熟悉的那一類才能……

或許就是因為跟他熟悉的更加接近，他才能更輕易判斷出掌柜實力的可能高低……

至少，蘇雲暢是不敢小瞧了這個掌柜。

咳——咳——

見李言鋒只是若有所思的一邊參考著掌柜提供的線索、一邊觀察著蘇雲暢；蘇雲暢則另有自己的計較。

掌柜覺著他們這樣多半是跟柯清雲有關，——便故意清了清嗓子，把他們的注意重拉回來，通知他們道：

「實不相瞞，柯清雲早料到你們會來找。但是，她現在不便見你們。——原因無可奉告，是我族自己的事。——不過，柯清雲要我轉告你們：蘇葉雨將會是你們二人之間最大的心結——關乎你們雁國男人的自尊。

「她讓我提醒你們：最好先做好接受或者承受的準備。並且保證，絕不會為了捍衛你們的『男人尊嚴』而自相殘殺。

「如果你們膽敢壞了我族的大計，那我族可不介意連同你們一起的乾脆就將整個雁國捲入戰爭之中！並將主戰場就定在雁國的土地上！

「你們心裡應該有數，我們有這個實力。而且，你們更該相信，只要我族不干涉其中，那一旦你們內亂，『尤』『啟』兩國就一定不會放過這次瓜分你們雁國的機會。

「所以，你們除了合作，別無選擇。——至於蘇葉雨，無論她要做什麼，你們都勢必要以穩定雁國大局為優先考量，——至於個人的私怨，就放到大局穩定之後再來另行清算吧！」

「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李言鋒不解道。

他不明白，柯清雲屢次三番地強調他跟蘇雲暢今後不可避免、繞不開去的關鍵矛盾——就是蘇葉雨？——為什麼？

「這些，都是柯清雲說的？你沒有添油加醋？」蘇雲暢卻仿佛早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的卻又非要辨明是否真是柯清雲說了這些？

李言鋒聽了，不無疑惑——但心裡同時也更加確定了他早已有之的那模糊感覺——蘇葉雨果然有秘密！而且還是很了不得的秘密！——而蘇雲暢，其實早就知道？

「蘇立文竟然會信任他到這地步？可是，如果是這樣，那蘇雲暢他就真的甘心放棄蘇氏的一切，跟著柯族走嗎？還是從一開始，他其實就打算利用柯族來幫他完全掌控蘇氏，意圖更快更徹底地替代了蘇立文？」——李言鋒不能不有此懷疑。

*

蘇雲暢的問題掌柜沒有回答。

李言鋒則是拖到蘇雲暢終於知（知道再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情報）、先行離開後，等他徹底走掉後，才追問掌柜道：

「雖然我不覺得你們會可能忽視掉這種動機……但是，誰不會有忽略的盲區呢？——所以，我就是想問一下：

「難道你們就從來沒有懷疑過蘇雲暢是否會真心歸順你們？難道你們就沒懷疑過他很可能只是想利用你們清除掉他在蘇氏族裡的所有阻礙，好讓他能儘快替代了蘇立文，完全接管了蘇氏一族？」

掌柜聽了，意外的沒有笑話他，但是看他的眼神又的確透露了他是有覺著李言鋒他竟然還有這樣天真的一面？

這讓李言鋒瞬間就明了了答案——原來他們早就想過了。且，還很有把握蘇雲暢最後一定會跟柯清雲離開，徹底放棄雁國的一切。——雖然，他不知道蘇雲暢圖什麼？更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能這般的有把握？——那可是蘇雲暢哪！有那麼好矇騙的嗎？

「你呀，還是把你心裡的那些疑惑，趁著還來得及，趕緊快去跟『你的陛下』說了吧。

「如果他願意，他會給你解惑的。但是如果他不願意，那至少你也能獲得他更多的信任。同時，也能讓你知道，他能允許你『親近』到的距離最多——能到哪裡？

「這對你們，都會是好事。」

難得給了個好心且免費的提醒後，掌柜就先走一步。

李言鋒則打算怎麼來的就怎麼離開。

一來，他覺著這京城裡最難保有秘密的就是他，那他還不如一開始的就做好覺悟：怕被人知的就不做，做了就別怕被人知。

二來，之前雖然沒有這打算，但是跟他們見過面後，他現在也有了這打算——直接進宮去見周允瑞。——那就更沒必要隱瞞他在去見他之前又去過了哪裡？做過了什麼？——相反，他還得主動告知周允瑞，他在進客棧之後還見到了蘇雲暢的事。

而至於柯清雲的事……那就得看周允瑞到時候的反應再定了……

但是，李言鋒已經有了一種感覺：周允瑞恐怕早就知道柯清雲了。抑或者，就算沒見過柯清雲，如今也該多少了解到其實有她參與其中才致使了最後都能如她所願的一一「應驗」的她對他的那些「預言」……

*

杜萱看過蘇葉雨離開後沒兩日，蘇葉雨很快就精神起來。不僅願意下床活動，甚至還一早就坐車出了門——徑直就去了鶯歌樓。

這可不是什麼好信號——無論在哪方看來。

尤其是在蘇立文看來，他養了十六年從未逾矩過的閨閣姑娘，近日來不僅突然的性情大變、一反常態，不僅是拒絕見他這個難得願意親自去李府探望她的父親，反而還在許久閉門不出後的第一次走出臥房、走出李府，就竟然是去了「良家婦女」都不該明目張胆踏足的鶯歌樓（哪怕那是蘇氏自家的產業）！而且，還是去見蘇雲暢？

拒絕見蘇立文，卻自己主動跑去見蘇雲暢？

再有近來何止是察覺，根本已經是不爭的事實的越來越使喚不動他原來的那些手下——蘇立文這才一下發現到自己似乎找到了或許這兩件事有的共通源頭——蘇雲暢！

說不定，近來的「詭異」，都是蘇雲暢在背後搞的鬼！

於是，就在得知蘇葉雨去找了蘇雲暢之後，蘇立文罕見的自己一身黑衣蒙面，熟門熟路、知根知底地避開鶯歌樓除如今是蘇雲暢的私院之外的其他地方明處暗裡的各路院衛、暗衛，神不知鬼不覺地隱在蘇雲暢院外——恰好也是曾經莫山（樂正山）答應暗中保護蘇雲暢時，時常會選擇隱身監視的地方。在那兒蹲守著。

結果，還真讓他看到了蘇雲暢親自出來領著蘇葉雨進了他的私院。

蘇立文注意到他倆的表情——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徵：他們似乎都有共同要說明的什麼事？

會是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