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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应他的只一片沉默。

  &1dquo;逃了不要紧，他明面上是个死人，只要敢出现就立刻治他个冒充废帝之罪，捉拿回京。”高泓坐在榻边，&1dquo;你也不嫌闷得慌。”

  他伸手正替高潜把拉得遮住脸的被褥往下掖，里头一只手猛地拍过来。高泓猝不及防凌空被抽了一掌，清脆的巴掌声顷刻击破死寂的含章殿。

  &1dquo;高潜!你别给脸不要脸!”

  被褥里的人翻了个身：&1dquo;别烦我。”

  &1dquo;朕问你，平城的兵符到底在哪里?!”

  &1dquo;你也配这个字?自欺欺人。”高潜笑了几声，在他盛怒前先说，&1dquo;我不知道。”

  高泓眉角一跳：&1dquo;这就奇怪了，高沛死前最后见的就高景和你，这东西只他一人知道什么样&he11ip;&he11ip;你不说，也想尝鬼狱的厉害?”

  &1dquo;随便啊，你不就这点儿本事了。”

  &1dquo;那朕明日就把高沛的坟挖了，破开棺材看看，如何?”

  高潜吃吃地笑：&1dquo;挖开后记得把我扔进去，与皇兄能死而同穴可是独孤敏都没有的待遇。九泉之下，我得谢谢你。”

  &1dquo;来人!”他怒喝一声，&1dquo;今天就搜含章殿，掘地三尺也别放过!”

  一声令下，四周开始动作，高潜却无所谓似的，把被子掖得更严实了。

  他面朝内侧卧着，听见高泓气急败坏离去的脚步声，脸上的笑容先是冷了一瞬，接着越放肆，闷在被褥里大笑起来：&1dquo;哈哈&he11ip;&he11ip;哈哈哈!蠢货&he11ip;&he11ip;”

  笑着笑着又开始咳，高潜撑起身，忽然有人从旁边递来一张干净手帕。他一愣，抬起头，榻边站着的黑衣人执着地将手帕塞进他掌中。

  擦过嘴角血迹，高潜道：&1dquo;他差你来看守我?”

  6怡没说话，点了点头。

  第58章西风挟雨声翻浪（一）

  熏香未散味道更甚，外间翻找与宫婢惊声高呼不绝于耳，一墙之隔的地方，高潜半躺在榻上，端着一杯茶注视当中被冲开翻滚的茶叶。

  待到高潜的咳嗽终于平息，脸色也没那么激动，6怡自怀中摸出一封密信：&1dquo;前几天要送往含章殿的信，被我截下来了。”

  高潜瞥他一眼：&1dquo;你截它干什么?”

  6怡解释道：&1dquo;陛下&he11ip;&he11ip;他觉得你与高景还有私下联系，生怕错漏一点，命人把守住通往含章殿的各处消息源头，宫人也都有他的眼线盯着。以后你想联系宫外，告诉我，我替你去办。”

  高潜喝过茶，盯着杯中一点血丝，半晌道：&1dquo;刚才和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1dquo;听见了。”

  &1dquo;那你还要帮我?”

  6怡垂着眼：&1dquo;当年听你读那些诗书，记得最深刻便是&1squo;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不论你怎么想，我待你心意始终如当初所言，至死不渝。”

  &1dquo;至死不渝&he11ip;&he11ip;”这四字让他喘不过气，&1dquo;6怡，我不是你的良人。”

  &1dquo;若非你相救，我早已死在秣陵城外。前人尚能知恩图报，你就当我也&he11ip;&he11ip;现在别人暂且不管，但我总会十倍地对你好。”

  恳切话语高潜听得心底一软，紧接着眼眶泛酸，手翻来覆去地摸着那个信封，拿起来拆开。他太难去回应什么，只得找些事把自己从快被溺死的爱意中剥离出，一目十行地看完简短信笺，随手递给了6怡：&1dquo;烧掉。”

  6怡应一声，就着旁边烛光看火舌舔过信纸，化为灰烬后，他才问：&1dquo;是谁?”

  &1dquo;景儿。”高潜不瞒他，&1dquo;人还在，叫我不要担心。你可以去对高泓道，高景人在银州，手上只有林商和大内出走的那几个暗卫。”

  &1dquo;我不会告你!”6怡几乎急了。

  高潜点头：&1dquo;逗你玩儿呢。”他坐得直一些，面上孱弱已经无影无踪，&1dquo;小景遇到了贺兰明月，早些时候我猜测若他侥幸活了下来，应该不是往边境走就是去了陇西王的旧日封地。没料到随口一说，竟然成了真。”

  &1dquo;要去查一查银州城么?”

  高潜意外道：&1dquo;你能不让高泓现，去查个水落石出?”

  6怡说：&1dquo;可以。”

  &1dquo;那就查，贺兰明月既能在银州扎根，应当不止他自己。”高潜思虑片刻，又问，&1dquo;之前听说高泓要下旨请花穆入京，花穆答复了吗?”

  &1dquo;还没有，他为此很是恼怒。昨天听陛下与慕容询交谈，各处刀兵还未平息，徐皇后的旧部并州军与秦王那边正向她讨说法，要为废帝下葬。可他交不出高景的尸体，已经有人怀疑并没有死。”

  &1dquo;都几个月了，还是不太服气啊&he11ip;&he11ip;”高潜笑了笑，&1dquo;攻打柔然演的好一场戏有什么用呢?你择日请徐皇后选个地方与我一谈，避着点儿人。”

  6怡一愣：&1dquo;这&he11ip;&he11ip;不太合礼数，如果被别人看见了&he11ip;&he11ip;”

  高潜打断他道：&1dquo;没事儿，不必见到徐皇后，只要和她说说话就行。这些安排不瞒着你，我总觉得她应该知道平城兵符在何处。”

  6怡还待说些什么，外间侍卫叩门道：&1dquo;6统领，陛下召你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