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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何人看守?”6怡高声问。

  &1dquo;禁卫副统领不久后与统领换岗。”

  &1dquo;去吧。”高潜主动拍拍他的手，反被6怡一把握住。他目光深沉，总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这在其他时候决计不会出现在6怡脸上的神色高潜看得习惯了，但还没有哪次如今日这般让他心惊胆战。

  高潜情不自禁问了一句：&1dquo;怎么了?”

  &1dquo;别怕，等我回。”6怡说完，拿起桌案的佩刀转身离开。

  随着一声关门响，那句尾音消散在空气中。含章殿内蓦然有些冷了，外间持续良久的喧嚣也跟着变得遥远，这扇门仿佛隔绝开另一个世界。

  高潜望向满室沉寂，本已死了的一颗心忽地用力跳动片刻。

  紫宸殿，皇帝接见重臣的地方，6怡请旨入内，先见到了一个年轻的背影。

  昔日太师次子元卓迩，如今官至中书侍郎，洛阳城内都说他才称得上那句&1dquo;春风得意马蹄疾”，只是没人知道元卓迩的显赫是用整个元氏的没落换来。有人入内，元卓迩朝6怡行礼道：&1dquo;统领大人。”

  6怡称不敢，眼观鼻鼻观口跪倒：&1dquo;陛下唤臣前来所为何事?”

  他向来在高泓面前规矩不太足，但好在高泓一直以为他够忠诚，免了这些繁文缛节：&1dquo;朕和元侍郎接到线报，西北那边不宁静。”

  6怡&1dquo;嗯”了声，高泓见他漠不关心的姿态，道：&1dquo;花穆抗旨了。”

  方才与高潜说过的人名出现，此人的一举一动几乎能牵扯到晦涩不明的朝局。但6怡仍垂着眼皮：&1dquo;陛下要臣暗中把他杀了吗?”

  &1dquo;你看，朕就说他一定会是这句答复!”高泓笑了，指着6怡对元卓迩道，&1dquo;小元大人要朕肃清身侧亲信，朕却觉得6怡无论如何不会让人失望的。”

  元卓迩称罪：&1dquo;是臣想得多了。”

  高泓得意道：&1dquo;6怡少年时初到洛阳，是朕给了他一条活路。从此他便一直在王府中，数十年不改初心，如此忠仆，大可不必怀疑他。小元大人以为宫中有人私通外臣，朕会命他再去查，定要水落石出。”

  &1dquo;是，陛下明鉴。”元卓迩道，&1dquo;但花穆突然抗旨，总是事出有因。”

  高泓表情有些阴沉了：&1dquo;朕虽猜到他可能拒绝入京，但没想过这么快就有了决断&he11ip;&he11ip;此前备用之策派上用场，6怡?”

  &1dquo;在。”

  &1dquo;派出两队人，一队秘密前往肃州将花穆扣在府中，若无异状押他上京，要真查出点蛛丝马迹立刻回报，同时做成意外暴亡。另一队人南下，找高景的踪迹。”高泓说完，见6怡神色诧异，道，&1dquo;南下关卡易于躲避，他也许会去投靠李环。”

  元卓迩道：&1dquo;废帝和李环有交情?”

  高泓道：&1dquo;还不和你那位嫂嫂有关。当年李环与高乐君的风流韵事传遍紫微城，他又立刻把高乐君抛弃了，这主意是高景的手。”

  元卓迩大骇，6怡却并不惊讶：&1dquo;陛下，臣这就去办，臣告退。”

  &1dquo;你办事，朕素来放心。”高泓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1dquo;这一次可别让朕失望&he11ip;&he11ip;”

  目送6怡离开，元卓迩犹然不解：&1dquo;陛下就不怕6统领暗中传递消息?”

  &1dquo;影卫都是朕的眼线，6怡若有动作是瞒不住的。”高泓笑了笑，&1dquo;他是外族人，心腹甚少，又不识字，能折腾出什么风浪?”

  元卓迩大悟：&1dquo;陛下英明。”

  入秋，西风乍起的时节，满城桂花香。

  四野暗潮涌动仿佛亟待点燃，京城歌舞升平，6怡走出紫宸殿，望向不远处布置夜宴的宫人，微微出了神。

  中原秋意渐浓，千里之外已是霜雪满天。

  院内，贺兰明月正拿着把小锤子和木匠待在一起敲敲打打，他听不见李辞渊在旁边用力地走来走去一般，全神贯注自己手头的事。

  李辞渊几个来回后终于忍不住：&1dquo;你这是又在做什么!”

  &1dquo;做好就知道了。”贺兰明月认真嵌钉子，末了上手感受一下表面平滑。他被李辞渊杀人般的目光盯得受不住，仰起头：&1dquo;有什么话直说吧。”

  &1dquo;我不同意你拿银州这群人去冒险!”李辞渊严肃道，见贺兰明月表情并不意外，加重了语气，&1dquo;一声不吭地收留废帝，现在人来人往的鱼龙混杂什么都有，万一走漏风声被京中知道，扣顶谋反的帽子，所有人都会被连坐!”

  &1dquo;那就不要答应跟着我。”贺兰明月道，&1dquo;我没打算谋反，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我要答应他?我难道不知敌我悬殊，活腻了吗?”

  李辞渊一愣。

  几天前的夜里，贺兰明月忽然找到他说有事相商，甫一道破了小院中那瘸子的真实身份李辞渊差点没当场一蹦三尺高。紧接着贺兰明月将他和高景的合作事宜简短告知，李辞渊心乱如麻，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化完毕。

  在他朴素的是非观看来，贺兰明月要镖局与民兵演练，又和高景结盟，而那瘸子要复位的心根本藏不住。他们势单力薄，不可能赢。

  至于贺兰明月为何脑袋热做这决定，李辞渊真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