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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紧急刹车，在路边停了下来。&1dquo;好，”他怒气冲冲地说，&1dquo;我们看看要如何保护你的外套。”他从仪表板下拿出一本地图。

  &1dquo;那有什么用？”

  &1dquo;那可以让我知道，附近什么地方有车站。”他在地图上寻找着。&1dquo;威尔翰有一个车站，可以通往南安普敦市。你可以下火车后，搭出租车回去取车。”他掏出皮夹，&1dquo;这些应该够你付车费了。”他在她腿上丢了张二十英镑的钞票，然后再次开车上路。&1dquo;车站就在下个路口右转。”

  &1dquo;你还真体贴，霍克斯里。你母亲教了你那么多做人的道理，却没教过你礼貌吗？”

  &1dquo;你自爱一点，”他咆哮着，&1dquo;我心情不好，你再耍嘴皮子，小心把我惹毛了。我结婚五年，不管做什么都被老婆数落得一无是处。我可不想再听人唠叨。”他在车站前停车。&1dquo;回去，”他抹了把脸，告诉她，&1dquo;这是为你自己好。”

  她把那张钞票摆在仪表板上，拿起她的手提袋。&1dquo;没错，”她面无表情地说，&1dquo;是为我好没错。如果你老婆可以忍受你五年，那她一定是个圣人。”她把吱嘎作响的车门推开，然后绕到车子另一边，俯身向着车窗，竖起中指朝上指了指。&1dquo;回去操你自己吧，警官，那或许是惟一能让你开心的事。看清这个事实吧，没有人能取悦你的。”

  &1dquo;你总算搞懂了，蕾伊小姐。”他漠然地点头告别，然后把车回转。他开走时，那张二十镑钞票从窗户飘了出来，掉入排水沟中。

  黑尔回到道林顿区时又冷又湿，他看到她的车子仍停在原处，又兴起一股无名怒火。他瞄了那部车子一眼，然后望向盗猎人餐厅，这才现餐厅的门半开着，门栓也被拉开了。噢，天啊！真的被她算计了。他只觉痛心疾———他还以为自己真的早已无血无泪了———然后他知道必须采取行动。

  他气得失去理智，也忘了应该小心谨慎。他快步冲上前去，把门推开，冲进屋里拳打脚踢，也不管身上挨了多少拳脚，一心只想让那些想毁灭他的王八蛋也吃足苦头。

  半小时后，罗莎到达了，她一手握着那张从排水沟捡回来的二十镑纸钞，另一手拿着一封把黑尔骂得体无完肤的绝交信。一看到眼前的情景，她当场愣住了。厨房看起来像是饱经战火洗礼后的贝鲁特废墟，荒凉破败，惨不忍睹。桌子掀翻了，斜靠在火炉上，两根桌腿断了。椅子支离破碎，瓷器和玻璃碎片散落遍地。冰箱往前倾倒，借着被拉开的门勉强地支撑着，摇摇欲坠，里面的食物全掉在地上，瓷砖上全是牛奶渍。她用一只颤抖不已的手捂着嘴。满地的牛奶残渣上沾满了鲜红的血迹。

  她慌乱地朝走道望过去，但看不见任何人影。该怎么办？&1dquo;黑尔？”她叫了声，不过声音细得像蚊子。&1dquo;黑尔！”这次却又大得离谱了，像在尖叫，随后她仿佛听到通往餐厅的那道门传来一丝声响。她把信和钞票塞进口袋里，随手捡起一根断落的桌腿。&1dquo;我已经报警了，”她大声叫着壮胆，&1dquo;警察马上来了。”

  《女雕刻家》十二（5）

  门猛然被撞开，黑尔抓了瓶酒闯了进来。他望了一眼她手中的桌腿，&1dquo;你打算用那东西做什么？”

  她这才把手垂下来，&1dquo;你疯了不成？这是你自己搞的？”

  &1dquo;我可能做这种事吗？”

  &1dquo;奥莉芙就曾这样。”她环顾四周，&1dquo;奥莉芙就曾像这样。她一气之下把她的牢房砸得稀烂。她的一些福利也因而被取消了。”

  &1dquo;你在胡言乱语。”他找到两个没摔碎的酒杯，把酒倒进去。&1dquo;拿去。”他凝视着她，&1dquo;你报警了？”

  &1dquo;没有。”她的牙齿碰到酒杯时仍在打战，&1dquo;我只是想把歹徒吓跑。你的手在流血。”

  &1dquo;我知道。”他接过她手中的桌腿，摆在火炉上，然后把门后惟一一张完好的椅子拉过来，把她按在上面，&1dquo;如果歹徒向你这边跑来，你要怎么办？”

  &1dquo;打他吧，我想。”她的恐惧感渐渐消失了，&1dquo;你刚才说我设计陷害你，指的就是这种情形？”

  &1dquo;没错。”

  &1dquo;天啊！”她不知该说什么。她看着他拿起一把扫帚，开始把满地的碎碴儿扫向角落。&1dquo;你不是应该保留现场？”

  &1dquo;干吗？”

  &1dquo;让警方取证。”

  他好奇地望着她，&1dquo;你自己说你没有报警的。”

  她默不作声思索了片刻，然后把酒杯摆在身旁地板上。&1dquo;这种景象让我很难受。”她从口袋中掏出那张二十镑钞票，绝交信则仍留在口袋中。&1dquo;我只是来把钱还你的。”她把钱递出去，站了起来，&1dquo;很抱歉。”她歉然地笑着说。

  &1dquo;为什么？”

  &1dquo;因为我激怒你了，我似乎有激怒别人的特异功能。”他上前去接那张钞票，不过看到她满脸惊慌，于是停了下来。

  &1dquo;可恶，女人，你真的以为这是我自己弄出来的？”

  他像在自言自语。罗莎早已转身夺门而出，那张钞票也再次飘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