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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勾心斗角（第2页）

“没得比，甭说别的，就是那双翘生生的兰花指就甩我八条街了。”鸣鹤顿了下，想从脑海里搜寻一个听起来受用的词汇，他知道五叔的过去，五叔痴迷京戏，在北平读书时，经常去戏园子听戏捧戏子，结果生活费青黄不接，又不敢向家里伸手，便去三流的娱乐场所客串，填补亏空。被大老爷知晓，一顿大嘴巴子，把他抽回了家。

直到现在，母亲还经常告诫他不要学五叔没正形儿。

五老爷见鸣鹤只笑不答，方知自己说漏了嘴，自我解嘲：“别学五叔，五叔没个正形儿。”

鸣鹤说:“作为业余爱好，无不可，都像大老爷那样，还有什么生活乐趣。”

叔侄俩正聊得投机，五太太回来了，笑吟吟的说:“粉团儿是的小可人儿，胎里壮，不像刚出娘胎的，你说三老爷那副撞太岁的倒霉样，不晓得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三个娃都那么乖巧伶俐。”

五老爷打断她：“此话万万不可当着四太太讲，免得引起误会。”

五太太白了五老爷一眼说：“一听这话我就三分气，咋地，还不让人说话了，惯得臭毛病，还有上次，娘们儿凑一块儿搓麻，无非是找乐子，她倒好，煞风景，整的自个儿金枝玉叶是的。”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们那点儿小心思，试想当时不是她赢了钱，而是你们当中的一个，你们还会一唱一和的浑说刘姥姥进大观园吗？明明知道她是庶出，明明知道她母亲已被冯府赶出，现在靠她养活。中途退场，那是她明智，跟你们搅和，能有她的好儿。”

五太太被五老爷说急眼了，呱嗒把脸一沉：“你是哪头的，吃着自家饭去焐别人家冷炕头，你吃饱撑的？”

鸣鹤一听要坏，五婶儿这话很呛火，以往的经验，五叔这当口要扔戳心的话。”

他赶紧岔开话头：“五婶儿说留我吃饭，有什么好吃的？”

五太太长出一口气，调整一下情绪说：“昨儿个娘家侄子带了些鹿肉鹿血鹿茸什么的过来，今儿个吃鹿肉馅儿饺子。”

鸣鹤高兴的说：“鹿肉馅儿饺子，很少吃，我得多吃点儿。”

五太太面露喜色：“吩咐过刘嫂了，多捏点儿。剪云啊，去看看，捏完没，没完就帮把手。”

剪云答应着去了厨房，五太太又长出一口气接茬儿说：“还好，三太太不是咬文嚼字的人，好心给她送块鹿肉，她若往歪里想，岂不是糟践了我一片心意。”

说完又用眼角剜着五老爷加重语气补充：“人啊，犯不着把好心错给了不该给的人。”

只一会儿，剪云过来问煮不煮饺子，五太太说，告诉刘嫂，先整几个下酒菜上来，然后再煮饺子。”

外面传来一片嘈杂声，学堂放学了，正好传书遛鸟回来，陪着惜玉润玉鸣冲跨进大门。

鸣冲嚷着饿冲进厨房，立刻传出刘嫂夸张的惊呼：“别动这个，别动那个。”

剪云哄着鸣冲出来，为他打水洗手，惜玉润玉也分别把手洗干净。传书忙着摆桌子拿筷子，，鸣冲进屋看见鸣鹤，赶紧跑过去说：“鹤哥哥，今儿个吴鸣川把腿摔坏了，楚老师安排大班儿的同学把他送回了家，有人看见是吴老二使的坏。告诉了楚老师，楚老师用戒尺狠狠抽了吴老二一顿。”

惜玉接过来说：“看吧，吴老二不会善罢甘休的，看他两只斗鸡眼就知道。”

润玉也说：“谁都看见的，他每天都要向吴鸣川要钱，没有就打，打得吴鸣川不敢上学，每次都是他娘逼着他来，有几次是他娘找人硬抬着他来的。”

鸣鹤不解的问五老爷：“哪儿来的霸王，敢在学堂撒野，”

五太太说：“就是仁善家的鸣驹，平时二乎乎的，背地里人们都管他叫老二。你说仁善两口子都是上得了台面的人，咋地折腾出这么个二货，偏赶上仁宽那个短命鬼，孤儿寡母的可受着吧。”

五老爷说：“当初若让鸣驹兼祧了那份家业，不抱养鸣川，仁宽也不至于早死，现在明知道她们娘俩挨欺负，谁又能站出来替她俩说话，关键还是靠自个儿保护自个儿。”

“惜玉说：“对付吴老二这样的泼皮无赖，最好的保护就是让自个儿足够野性。”

吃完午饭，又闲唠了会儿嗑，吴鸣鹤告辞，回到家里，见条案上多了一个白瓷罐子，以为是父亲陶腾来的古董，二太太告诉他：“上午剪云拎过来的鹿血鹿肉鹿茸。”

鸣鹤问：“那边有吗？”

二太太知道问的是谁，接口说：“拾翠探过贝叶的口风，好像没有。”

鸣鹤有所思的哦了声，心想：“五婶儿把宝压在了他们二房这边。”又问起吴老二打鸣川的事，二太太说:“本来是叔伯兄弟，弄得跟仇人似的，见面就打，仁善两口子是想拔了萝卜地皮宽。鸣川娘太过厚道，过于厚道就是窝囊。”